我的银饰情结
对银饰的钟情,最早的时候,大约是出生后不久,因为先天不足,一直都体弱多病,于是年迈的太祖母,便将她压箱底的的银锁挂在我稚嫩的颈上,那银锁,因为年月过久,竟已微微泛黄。约摸祈福有了作用,反正我是磕磕碰碰活了下来。读鲁迅的闰土,便也有了别样的感觉。
然后就是做小姑娘时,对珠珠串串不感兴趣,独恋上那银饰。家里的长辈,也甚疼爱我,将许多压箱底的东西,统统贡献出来。计,福禄牌一个,心型,正面是一只鹿衔着一个太阳,反面是一个福字,链子是圆形的环,环环相扣,链子相隔不远,还坠一个个小铃铛,走起路来,铃铃会响;另一个,是纯的圆形相扣的长链子,可绕着三转,围着脖子,成了很波希米亚的饰品,有时候,用来配礼服,松松垮垮的搁在腰间,微微的沉下去一点,倒有几分小布尔乔亚的感觉;还有,银戒指若干,银元若干,银发簪若干,等等,都有了岁月的痕迹,微微泛黄,有的,甚至泛黑了。银子是至难打理的,虽然现在有种种手段可以让我那些首饰翻新,我却从来没有想过,那些远古而来的金属,对我来说,并不止一件首饰那么简单,它们是我那些年迈的女性长辈的嫁妆,一代代传来下,我需要它上面的刻痕,来回忆些什么。于我来说,小小首饰盒里那一盒宝藏,至为珍贵不过。
长大之后,就到了自已买花自己戴的年龄。然后,开始学会偶尔闷时出去走走。有一天发现,自己新的首饰盒里,银饰是愈发的多了。
上面这款银镯,镯身为精细如微的莲花。手镯的正面,有非常精致的纹路,手镯为纯银,有着极精湛的工艺与良好的弹性。人们怎么折腾它,掰开点,收紧点,都无损它一丝半毫,最后总是完好地戴回我的手上。
我在苗寨时,曾拿手镯问过他们最手巧的银匠,有没有可能复制一个(不是真的要复制)。银匠反复研究手镯良久,说做不出来。
有种传说,说是金器银器可以辟邪,所以,银饰比起其他的珠宝金属,便多了那一份神秘悠远的味道。它不同于黄金的豪华荣耀,那样张扬的宣告着自己的价值;也不同于钻石的冷冽清高,它的坚硬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孤独,但这份孤独,又被人寄予了太多的厚望,比如,戴尔比斯的广告语;而玉石的温润,多了一份委婉;珍珠又太过细腻。银呢,就这样清高的,随意的,没有羁绊的,却又贴心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。
其实,我一直觉得银是蛮有个性的金属,它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和未来。
原先的时候,喜欢将收藏的银饰,一一拿出来,细细擦拭,端详,间或,配上衣服,让它们出去亮亮相,但凡见到它的人,大多数的人,都有一种冲动,特别想请我把它摘下来,给他戴一戴。
我总是应着无数人的要求,男人的,女人的,把它摘下来,让他试戴一下,再拿在眼前仔细品鉴,听他们啧啧的赞美声。手镯无数次周游他人之手,再回到我的手腕上时,我这才发觉,原来这只手镯,果然只适合我戴它。
它在骨节清晰、或有青筋、或有点发皱的手上,面目立时暗淡无光。
骨感的手戴它,好似铁镣;肥硕的手戴它,连手镯都显笨相。
手若过大,或过于纤小,皮肤过于沉暗,或有体毛,它即刻会失去那份光彩照人,显弱小或显沉重,更显平常。
纯银低调的光,美丽的形,都无法在任何一个他人的身上,显出那个相互辉映的质感。但回到我的手上,它就妥贴了。
所以我现在想,原来有些好东西,要“幸存”才能留下来。我的手镯是幸存下来的,就因为它有了后来这些故事与周折,它才越发的更值得拥有,更是我的心爱之物了。雪峰珠宝:shop103419034.taobao./